万载文友徐小明托市作协的蒋维扬给我带来一本他新近出版的散文集《一粒阳光》,说实话很久没有去读成册的纸质书了,但书名“一粒阳光”的惊人之语,封面上小桥流水人家的构图,随书翻动沁入心脾的油墨香,还有空白处的那段文字:“老家,是守候远归游子的炊烟与憨笑,是逝去岁月留在后裔情恋深处的草籽与火种,是游子镌刻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场景,老家,是一个挂在心头的牵念,更是一个永远无法忘却的情结……”一下子便让我喜欢上了。
连续几天,我一空就读它几十页,许多文字是我以前曾经读到过的,更多的却是我不曾读过的,和一粒阳光”相伴的时间里,光热射入我的灵魂,温暖涌入我的心田。我是个念旧思故的人,小明的文字让我动容,让我感动,让我难以释怀,到最后,几乎是爱不释手了。
最早和徐小明认识是他的作品,也算是神交吧。上世纪90年代,我经常给副刊投稿,他基本也在那个时候开始发表作品,经常这周有他的文章,下周有我的文章,有时候我俩的散文同时在一个版面上刊发,这样我就通过副刊熟悉了徐小明这个名字,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那篇《大河落日》,作品大气恢宏,有一种慑人心弦的感觉,读后不禁拍案叫绝,此后更加注意关注他的文字,从文友口中得知徐小明是万载一所农村学校的老师,也仅限于此,更多的情况也不太清楚了。
2005年夏,宜春市作协在宜丰开笔会,我俩得以谋面和接触。小明中等身材,略显消瘦,一副近视眼镜,书卷气十足,话不太多,但很精辟。朴实的人,朴实的话,这是我对他的印象。笔会期间,我俩一起在耶溪河边散步,后来在宾馆房间里长谈到深夜。这时我有一种和他一见如故的感觉。
通过他,又认识了几位万载籍的作者,刘德明、罗鸣、秋娘渡(彭芳)等,都是些很有才华的业余作者。为了文学,他们还自办了一个笔架洲文学社团,经常开展创作活动,社员佳作不断涌现,我常在文学报刊杂志上见到他们几位的名字。
网络普及后,小明很快就在电脑写作上大显身手,他担任了宜春日报新闻网论坛散文版的版主,我没事也会逛去看看。他的许多随性而睿智的文字让我折服。期间我们也有过几次小的接触和交流,知道他调到县史志办工作,工作很忙,但对文学始终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十多年来,一直不停地跋涉前行,不停地留下他精美的文字。相比之下,我只有汗颜,却更加佩服这位农家子弟。
《一粒阳光》散文集共分四辑,第一辑收录了《给娘挑刺》《给父亲喂饭》等以亲情为主线的文章;第二辑收录《本色乡村》《故乡的野菜》等以故乡为基调的文章;第三辑收录了《大河落日》《九寨之水》等以祖国山河为描写对象的游记文章;第四辑收录了心怀感激》《谁在念佛》等以感悟人生为话题的文章,不管哪一类,徐小明的文章都贴近时代,贴近现实,贴近生活。这正合了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所说:“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文字是小明的精神寄托,借文字述心,借文字言志,写成了作者追梦的年轮。
《生命彼岸》一文中,作者写亡去的父亲和二哥,写死亡,写岁月永恒,人生无常,“无论功绩显赫的厚禄高官,抑或是平俗之辈的布衣平民,你终将被太阳和月亮这两扇磨盘把生命与遗骨碾成齑粉,化作泥尘。”很喜欢他对生命严肃的思考,这样的作品还有《皇天圣土》、《爱读序跋》、《窗前遐思》等;而《土榨坊》、《乡村戏台》等直接取材于农村的民俗民风,让人读来倍感亲切。
通读文集,你找不到“小资情调”和“无病呻吟”的东西,有的是朴实自然,真诚袒露的本真表达。而这些,正是我们这个浮躁年代所需要的。小明学历并不太高,高中毕业后就在乡村当民办老师,他的厚积薄发来源于读书,来自于生活。小明对读书是敬畏的,潇洒的,他在《潇洒读书》中写道:“手握一书,或独坐于床前,心无旁骛翻开,去聆听某个死者抑或生者的谆谆教导,走进古代或是现代异域的人和事纠缠之中,我冥想其间,恭敬、钦慕、凛然顿时从心底翻涌上来,陡然间正襟危坐。”正是这种心无旁骛,这种正襟危坐,这种对书的敬畏和潇洒,才使得小明的文章,好看、耐看、益智,有珍藏的价值。
小明依旧驻守在那片红土地,每天走在充足的阳光和空气中,只要不停地跋涉,就会留下更多、更美的足迹———我们有理由期待。